抽丝

【GB】冲脾气的好学生我X拥有黑暗过去的老师他

     架空，架空

  mpreg有

  身心gb

  5000字

  

   1.

  我是h市一中的理科女,班里理科最好的。老师们偏袒我、器重我,我自然就更卖力。但有一个人从来没有正视过我,正巧他是我的暗恋对象——我们班的物理老师。

　　

　　他很低调,非常聪明,聪明到让人觉得他来当一个高中老师着实屈才。老师总是穿一件膨大的深绿色毛衣,衬的皮肤像雪一样苍白。他讲的东西永远很难,不少同学因为跟不上他的速度而牢骚满腹，却又不敢怠慢，因为老师作业批改很认真,却非常讨厌学生,排斥一切与学生的互动交流——人气自然就不高。

　　

　　可自他踏进我们班的那一刻起,我就迷上了他。戴眼镜,瘦高瘦高却很好看,下颚线如刀般锋利流畅,贵气的外表下是不耐的表情，老师总是对所有人都没有好脸。

  

  我超喜欢他！！上课积极，作业认真,但他似乎毫不在意我的付出。甚至不愿意抽出时间给我讲题。

　　

　　可这丝毫不能打消我对他的兴趣——人活一辈子，不做点有难度的事情多无聊呢？看他龙飞凤舞的板书,潦草却细致的批改,低沉的声音,单纯听他一节课,或者上一节他守的晚自习都是一种满足。

　　

　　班里有男生被他批评在背后骂他很难听的话,我会当场翻脸。但性格使然,没人觉得和谁都处得来、物理一向相当好的我是出于喜欢才维护他。

  

  这就是我想要的状态啊！

　　

　　于是在我高一坚持不懈、死缠烂打、软磨硬泡的攻势下,他败下阵来开始给我讲题。全年级仅此一份的殊荣。

　　

　　我们的关系越拉越近,在他办公室里我们起做题,一起讨论。由于他胃不好，我经常在拿练习册去问题时灌好一个热水袋带过去。他刚开始并不接受，我都是强硬地塞在他怀里，再像个没事人一样恢复嘻嘻哈哈的状态。渐渐的，他习惯了我的热水袋，也不再排斥这些微不足道的关照。

　　

　　聊题外话时,我发现他并不怎么排斥我,就更放的开,开他玩笑他也不生气。

　　

　　我越来越满足。看着攻略进度条一点点加码。

　

　　高二下学期的暑假，我终于把他追到了手。此时的老师已经不再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山了。他变得温和、柔软。

　　

　　终于有一天,我们拥抱了。听着他在耳边一遍一遍动情叫着自己的名字,我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我当时坚定不移的相信很多年的以后，我们依旧能够这样亲密下去。

　　

　　翻涌沉浮间，我摸上他的背，修长结实却有许多陈年伤痕，意外的粗糙。没等我描摹那些伤口，他就拉住了我的胳膊，修长的手指一路摸索过来，与我十指相扣。

  

  他断断续续地催促着我，鹤一般劲窄的腰缓缓摆动着承受，却叫我别动。

　　

　　我有些奇怪，但没放在心上，心想以后问问他。

  

  

  2.

  我一直很想知道他背上的伤是怎么回事，但又不知道如何开口。每次刚提起就被他扼杀了话题。

　　

　　感觉一道一道的，又长又弯。

　　

　　有一天，我笑着对老师说,他背上的伤怪可怕的，还不肯给我讲，不会是被人抽的吧？说着还作死地做了个恶寒的龇牙咧嘴的表情。结果他当场翻脸了，“噌”的一下站起来把练习册摔在我脸旁边骂"滚出去"。我是个性子很烈的女生，反应过来后不甘示弱，当即推倒凳子摔门而去。

　　

　　不就是开了个玩笑吗,他至于嘛？！跑出去后，除了生气与错愕，内心的委屈与恐惧也在猖獗。想起来我妈离婚前父亲喜怒无常、对自己和母亲动辄打骂的样子，我觉得老师突然很陌生，很恐怖。

　　

　　他金玉其外的身体里……也住着一个像父亲一样的魔鬼吗？

　

　　那时的我不知道他的敏感与失控是因为怀孕导致的激素失调以及察觉到自己怀孕后的惶恐懊恼，更不知道他让人不堪回忆的曾经。只觉得他的温文尔雅都是表象，现在床也/上了，心也交了，他显出的原型很是让人恶心。

　　我开始刻意回避与他的一切交流。

　　

　　他上课我不抬头,问问题我不回答,看到他在我们班门口等我就停下，等他看见我就扭头走人。

　　

　　就这样过了一个星期,他在周五早上最后一节课上破天荒的叫我起来回答问题。周围阵嘘,讨论的无非是我长时间不在状态就连他也看不下去了。

　　

　　我盯着他的眼睛,瞥见他泛白的指尖和被捏断的粉笔头。那是一道的复合场问题,我一眼就看出来了答案。我却装模作样算了很久,最后说: "我不知道。”

　　

　　“你不会算?"从他的声音里可以听出来，他生气了，而且气的不轻。

　　

　　"我不会。"我觉得自己在挑事。

　　

　　他沉默了很久,让我坐下。以前他会让这种思路都不知道说的学生直接出去。他开始再讲一遍这道“我不会做的”，也是他刚刚讲过的题。班里安静地出奇，全盯着我看——大家知道我会。这次月考压轴题就是这种题型，全年级只有我一个人是满分。

　　

　　结果他讲到一半就捂着胃跑出了教室，即便他速度很快，我还是注意到了他青劲爆起的细长脖颈上的细密汗珠。有液体从他指缝滴落。

　　

　　老师消失一会后，班里又一片唏嘘，好多男生都笑着说我把他这个病秧子给气吐了。

　　

　　老师带的班上的学生几乎都知道他胃很不好,曾经疼的脸色青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但不曾在班上吐过。

　　

　　我突然很伤心，坐回座位开始掉眼泪。

　　

　　班里人看我眼神很奇怪，好友直接下了座位，过来悄声问我是不是和他讨论问题的时候发生了争执。没人真正希望把和老师的关系闹僵，即便这个老师人气很低。

　　

　　“周老师身体本来就不好……你千万别冲动啊。被针对了就不好了。”她只来得及提醒我这么一句就赶忙回了座位。

  

  

  3.

  放学后，我收拾收拾好书包找借口晚点回家，偷偷来到他的办公室，想看看他怎么样了。

　　

　　刚走到拐角处，就听见另外几个老师的声音：“小离啊，你真的不用我送吗？自己行不行？”

　　

　　“不用了。谢谢。”他的声音里充满疲惫，我赶紧躲起来 看到他捂着胃走出办公室。

　　

　　我一路跟着老师来到他家，直到他开门要进去的那一刻，才鼓起勇气叫住他。

　　

　　“老师。”我往他身边走，看到他脸上的汗珠和眼周不正常的浮肿。他的目光在触及我时剧烈颤抖了一下，随即像是被烫到一般——他偏过了头。

　　

　　“你来干什么。”他的声音冰冷无波，“回去。以后别来找我。”

　　

　　我急忙解释自己是一时冲动才一直躲避他，没有想到会把他气成这个样子。

　　

　　老师听着听着，突然爆发出一阵短促的笑声。他捂着胃，弓下了身子，好久才撑起来。

　　

　　“是么，我那个样子，激到你了？”与他危险低语不符的，是他红掉的眼眶。

　　

　　“周老师……”我有些不认识这样的他。疯狂交织着脆弱，在他苍白瘦削的脸上刻下一道道痕迹。

　　

　　“你真的把我当老师么？你应该知道老师不是用来追求的。”他似乎有些站不住了，整个人都倚在门上，湿漉漉的样子，就那么说着拒绝我的话。

　　

　　“回去吧小清。”

　　

　　“等等！”我着急地上前几步抵住门不让他关上，在他错愕震怒的眼神中，我急急地喊：“我是没有把你当成老师，因为我喜欢你，不想我们的关系止步于师生！对不起，一直拒绝你任何道歉和解释！对不起还不行吗？你别这样！”

　　

　　我一遍遍强调自己是一时冲动，也决定不再追究他任何的问题——就这么结束关系，我不甘心，也舍不得。

　　

　　我以为自己的话能够带来我们之间的缓和，但老师听着听着却落下泪来。他见推不动我也关不上门，自嘲地用一只手捂住了水汽氤氲的眼睛，蹲在了玄关。

　　

　　“离……”我瞅着他泛白的骨节，终究是红了眼眶。

　　

　　“别这么叫我，我是你的老师。”他不停的做着吞咽动作，打断了我。

　　

　　“吼你的事，很抱歉。之前是我一时糊涂，我们都清醒——嗯……”突然，老师痉/挛了一下，跌跌撞撞地撑起了身子往屋子里面跑。我意识到他又要吐了，惶急地跟上来，看到他摔在马桶边上开始撕心裂肺的呕。

　　

　　汤水落地的声音，和愈发浓烈的血腥气。

  

  直到我瞥见顺着他裤管留下来的液体，猩红的颜色刺痛了眼睛，我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老师的身体，似乎比我想象的糟糕的多。

　　

　　我后知后觉地想起他近来情绪的反常，食欲不振的样子，频繁的胃病腰酸，和现在身/下流出的鲜血。

　　

　　他……怀孕了。

　　

　　“滚！”老师似乎已经被疼痛磨去了最后一点耐心，开始大声呵斥，汗津津的手捂住了小腹，一副要向右边倒去的样子。我对他色厉内荏的驱赶置若罔闻，跑过去接住他，紧紧抱在怀里。

　　

　　仅仅三个多月，他瘦的似乎只剩一副骨架了。

　　

　　这段时间足够他察觉，足够他把孩子打掉。我们闹僵之前，他没有告诉我。闹僵之后，他依然没有打掉孩子。

　　

　　我慌慌张张的，一面安抚他一面打急救电话。

　　

　　周老师一改往日的斯文，气急败坏，像是对我的越界忍无可忍，又像是被剧烈的疼痛和呕意折磨的失去自持。他断断续续却字字诛心的骂一刻不停地回荡在耳边，回荡在空荡荡的房间。他说我们已经结束了，他怎么样与我无关。倘若我对他还稍微有那么一丝尊重，我应该现在就走。

　　

　　他甚至几番想要打掉我对在耳边的手机。瘦长的手伸过来，汗津津的拨着，然后颓然垂落下去，只是这样也累的他嘘嘘喘气，咬紧牙关不让过多疼痛泄出来。

　　

　　医生赶到时，他已经安静了下来，疼得呼吸都费劲，却不愿意发出任何声音。血流了一地，我两个撑着地的膝盖都被浸透了。

　　

　　看到医生后，老师情绪很激动，当即挺着身子就想起来关门。与其说是激动，不如说是恐惧，他终于抓紧了我，呻吟着往我怀里缩以躲避医生伸过来的手，不让他们碰。我觉得不对劲，因为他失控到哽咽凝固的表情，和不断发抖的睫羽。

　　

　　但我没有阻止医生强按他上救护车——他情况实在不好，我吓得内心发紧。

　　

　　凌乱中，我自认为即便老师很厌恶我，那一刻还是希望我能陪着他。

　　

　　于是我也上了救护车。

　　

　　“我不去医院……”一路上他都在我身边抗议，嘴唇青白。一只手紧紧攥着我的衣服，另一只手按着肚子。

　　

　　“我不去医院……”他再一次挣扎着要起来。

　　

　　“要去。我陪着你。没事的。”我慌乱安慰。老师反常的心理状态让我不知道怎么回应，只能先哄着。

 

  即便那时候的我连成人都算不上，却是真的心疼他。如果自己能早一点听他的解释，情况是不是会不一样？

  

  

  4.

  医院。

　　

　　医生一言难尽的翻着报告，眼神死死锁在我身上：“孩子母亲？”

　　

　　“是的！”

　　

　　“出来一下。”

　　

　　“可是他……”

　　

　　“病人很虚弱，一时半会醒不了。”医生不由分说，兀自转过身去，低声嘟囔着还是被我一字不落的听见了：“现在知道守着了，早干什么去了。”

　　

　　门外，我被骂了个狗血淋头。

　　

　　“知道丈夫身体不好常年胃病也不管的！这都快穿孔了才来，还是因为肚子！他宫体薄又受过伤，这种体质根本就不能怀！你俩是玩还是咋滴？这么不把命当回事！”

　　

　　“我……”

　　

　　“你是个学生？”医生瞥了一眼我身上酷似运动装的校服，没好气的打断我。

　　

　　“是。”

　　

　　“学生还敢玩？！他呢？”

　　

　　“……”我觉得自己眼角湿润了。

　　

　　“说话！”

　　

　　“老师……”我哽咽着说出一句话，又在眼泪滑落之前立刻擦干净：“我没和他玩。”

　　

　　医生再次审视我。良久以后他开口，语气缓和了一些：“现在人口减少的厉害，我们国/家是不反对学生结婚要孩子，但你未免太不负责任了。认识你老师几年？”

　　

　　“两年。”

　　

　　“知道他身体不好吗？”

　　

　　“看得出来……他胃不好。”话音刚落，医生直接往我手里塞了一个东西，低头去看是检查报告，刚刚得出的——严重贫血，胃溃疡，宫腔受损。医生看着我瞪的越来越大的眼睛，脸都快气歪了：“现在知道了？还敢给人整医院里？你愿意照顾他？”

　　

　　“我愿意的！”

　　

　　“你爱他吗？”

　　

　　”我……”

　　

　　医生叹了口气：“那你对这个孩子怎么看？他的出现应该不在你们计划之内吧。”

　　

　　“我不知道……我根本不知道他怀孕了。我俩因为矛盾已经好久没有近距离接触了。老师来找我我都会躲开……”

　　

　　“你要知道，病人留下孩子的态度是比较明确的。”

  

  如此条件堪忧的身子，坚持了三个多月了还没打掉，可不就是想留着么？看他身/下的老旧伤痕，在产科待久了的医生多半都能猜到发生了什么。这种情况下愿意和这女孩发展/关系……要说她没有有意无意帮助他克服生理和心理上的障碍，他是不相信的。只是眼前的姑娘怕是什么都没意识到。

　　

　　“行了。情况我也大概了解了。进去陪着他吧。多想想孩子。”医生撂下一句话走了，留我在原地出神了好久。